【灯月缘】

发布: 2011-02-12 22:14:29 发布:18yiren.tv

【灯月缘】

  真生不好意思,挽了二生之手,转出大秆,刚刚出过得桥瑰,前面—片声沸
嚷道:“站开,站开,龙灯来了。”

  慌忙闲在楼檐之下,乍一看时,原来是一青龙,约有三丈余长,众人俱是青
布纯绵短袄,红锦束腰,一个个装裹齐整,擎起龙灯,盘旋转动,曲尽飞舞之处,
真生看一会,挽了凌崔二于,又到一处,时将三鼓,着灯的渐渐稀少。

  忽见斜刺里,走出两个青衣,提了纱灯,照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妇人,轻移
莲身过来,真生却从东边到西,在巷栅口劈面迎住,那妇人生得不长不短,姿容
绝世,仔细向着真生看了一会,慢慢的移了数步,后又掇转头来。微微含笑。真
生向处书斋,未尝亲见美色,霎时间,神魂荡漾,后又回身向东,缓缓的尾在背
后,那妇人佯整玉钗,不时回眸顾盼。

  约篝在许,真生始把前后一看,已不见了凌凡二子,原来二子一直意往西行,
所以错路。真生巴不得独自一人,只管紧紧随着。又半里许,那妇人从一黑漆门
内,走了过去,门旁有一老者,日内絮絮的,把那妇人埋怨了几句,就把双门拴
闭。

  真生站在门外,依依不舍,猛听得锣声响震,却是一队迎亲的,打从西至,
挨身一看,又是一条粗长组长的黄龙,头摇尾摆,喧拥而来,约有三十余人,都
是鹅黄的素袖短祆,蓝锦束腰,打扮得更加齐整,正在盘旋跳舞,又闻锣声远远
敲响,却是那条青龙打从东边迎至,顷刻间,两龙挤在—处,黄龙要从上前经过,
那青龙又要在那上首,乱声喧嚷。急论不已,竟把青龙撤下,奋力向前,一个对
一个,挥拳就打,那个老者听得门外观灯斗闹,得又开门出来挺身劝解,真生呆
呆的倚定门首,一步不移,忽闻里面轻轻咳声,回头一看,原来就是热耍的那个
青衣,伸出玉腕,把后襟一扯,真生即便溜了进来,刚欲步入中扉,那老者劝解
不开,拍着屁股关门进内,吓得真生魂不附体,慌忙蹲在梅花石畔,停了半晌,
站起来,欲待出门回去,谁知栓上,又用铁锁锁着,推那进内竹扉,亦是紧紧拴
闭,只见扉上横一匾额,刻着小桃源三字,原来是一所住宅,乃是监生姚子昂的
别墅。俄而礁楼已打四鼓,真生正在荒急之际,忽闻扉左有人低唤道:“这里来。”
真生趋往视之,前番那个青衣,立在花下用手乱招,却因竹屏损坏,可以侧身而
入,随了青衣,弯弯曲曲,直进第三层门,方是卧房。那妇人残妆半卸,灯下而
立,见了真生,掩掩缩缩,欲前又却,真生老着睑,急忙向前一缉,低声问道:
“邂逅相逢,承蒙美人见爱。

  敢问尊姓芳名,谁家宅眷,莫非是尊绿飞琼,仙珠下降么?“那妇人低模带
点笑,娇声答道:”妾身崔氏,名叫惠娘,夫主即是太学生姚子昂,为因正房妒
悍,着妾另居于此,敢问即君上贵名,家居何处?曾娶妻否?“其生道:”小生
真楚玉,表唤连城,敝居即在城内县治西首,今年一十七岁,并未娶妻。“惠娘
道:”原来就是真郎,前日曾见崔秀才的诗稿,内有一题,称是戏赠同江真莲城
口占一绝,记得结尾真郎只合唤真娘之句,使妾时时思慕,谁想今宵幸会,可信
生所咏不谬,据妾看来,还觉榆杨未昼。“真生道:”曾记去年春暮,偶尔踏青
郊外,遇一佳人,遍身素犒,生得百媚千娇,比着姐姐芳容无二,访其姓名,唤
做崔氐兰娘,与卿姓讳相同,可是姊寻行否?“惠娘道:”兰娘长妾二岁妾之姊
也。论他容貌,真个是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,岂妾所能仿佛。“真生微微含笑,
那尘柄坚举已久,无暇细谈,就把惠娘搂住,但觉兰麝之香,遍身芬薄,惠娘吐
出丁香舌尖,放在真生口内,吮咂了一会,又附低耳言:”拙夫远出未归,可以
安心同卧。“遂即解带卸衣,双双的钻入被窝,真生情兴虽浓,却不曾亲历妙境,
将赴阳台,反觉忐忑不安,怎当惠娘欲火如焚,贴身相就,真生伸手摸那牝户,
只觉肥肥腻腻,小巧含香,嫩毫才长,遂即腾身跨上,把尘尾挨着阴门,一连搠
了数下,不能耸进,急得惠娘忍耐不住,把那尖尖玉指醮了涎唾(此处删去六十
二字),真生道:”贤卿既已结合,必曾经过几番狂云骤雨,为何呻吟不绝,犹
作处子状?“惠娘叹道:”妾自十四,嫁与姚郎,今已一十六岁,虽则不满三载,
实有二年,其间云雨之欢,只经七次,只因姚郎所嗜,不在于此,使妾虚度年华,
索居荒圃,所以爱郎美貌,情不能持,今夕之会,实出意外。“言毕,便以双股
凑起要干,真生用力抽送,往往来来,一口气就有千数,抽得牝内泛滥,汨汨有
声。惠娘怡然爽快,也不管云鬓蓬松,竟把鸳绣枕儿,推放一边,后以锦褥衬在
臀下,两只手紧紧的勾住了真生头颈,真生托起金莲,放在肩上,自首至根,着
实数百抽,惠娘遍体酥酥,口内气喘吁吁,叫唤不绝,真生觉着(此处删去二十
字),捧了粉颊,低声唤道:”亲亲心肝,我已魂灵飘散,再弄一会,定要死了。
“惠娘说:”不妨,郎若死去,妾有妙诀,可以救你转来。“

  遂即轻轻款款,一连又是五六百抽,不觉香汗如雨,阴精直泻也,只听鸡声
三唱,窗上微微曙色照进,真生抱住问道:昨夜卿进门时,那个老者,他是何人?
“惠娘道:”这个就是老父崔启云,因植新岁,姚郎探友武昌,所以托父暂时照
管,从不步进妾房,郎可放心住下。“于是贴胸交股而卧。

  直至饭后起身,惠娘对镜梳妆,直生便为描蛾刷鬓,有顷妆毕,相顾而笑,
只侍女灵芸,搬进晓膳,真生戏道:“诠来撮合之力,皆赖此携,姐姐若不妨嫌,
可以微躯作谢。”惠娘笑道:“得陇望蜀,郎何赏心不足耶。”灵芸低头,反眼
偷视真生,嘻嘻的带笑而出。原来惠娘身伴,止有两个青衣,一唤绯头,年才十
二,其二灵芸,他已有一十八岁,正在春心勃发之时,却是未经破,生得姿容洁
白,绰约可怜。当日崔启云为官有事,已于五鼓入城,二人吃完早膳,携手步入
园内,慢慢的周围看了一遍,回到兰房,并肩坐下,真生道:“小生十二岁时,
遇—道人相面,曾说此后一生际遇,都在上元夕,谁想昨日,果获幸会芳卿,但
卿已呼金谷专房,只怕此欢难继。”惠娘道:“只要真心实意,包你永远相亲。”
真生一头祝,一头伸手插入裤裆,把那牝户搂搂摸摸,霎时兴浓,就要惠娘云雨。
惠娘道:“窗上日影射进,怎好赤身露体,留在晚间,与你尽兴罢。”真生道:
“夜来锦裳底下,已在温柔乡,幸谐酣梦,正欲于明亮之中,更获亲近妙质,姐
姐为何作难起来。”惠娘便把裤腰解开,露出双股,真与粉团相似,那件话,红
的红,白的白,鸡冠微吐,小空紧含,只有一条细缝。真生蹲在地板,连忙将手
推开两腿,真生凑上前去,且嗅且咂,只觉气味如兰,芬香馥郁。原来惠娘生性
好洁,每天小便之后,即以香汤烷灌,临卧时,复以香襄夹放中间,所以本质既
是芳洁,更加蔺兰素透,自然香气袭人。真生双手磨弄,连声唤道:“活宝,活
宝。”(此处删去三十五字),既要如此,快些放了进去,只管刮他刚甚。真生
站起身来,就令惠娘横眠榻上,捧起双足,高高的搁在肩上,忙把玉茎塞进在牝
户四旁,俱被涎唾舔满(此处删去八字),所以一挺尽根,两个兴发如火,一抽
一送,乒乒乓乓,弄得一声响声,到了十分酣美之处,只见惠娘鬓横钗坠,双颊
晕红,那两只盈盈俏眼,时闭时开,下面的臀儿,不住地乱颠乱送。真生笑问道
:“贤卿觉着内中,肉具往来研擦,其味如何?”惠娘道:“只觉龟头火热,出
出入入,自内以至四围,无不酸痒有趣,更有一段可贪可爱,而不忍割舍,只觉
遍体酥麻,十分爽利之处,即妾自亦未喻其故,而非言语所能模拟也。”真生听
说,愈觉情兴勃然,遂又紧紧双股,一口气顶了数百,忽闻房门轻轻弹响,原来
是灵芸叫唤,惠娘因开门出间,见有子昂寄书回报,拆开看云:

  自抵武昌。忽焉旬日,断春索处,想卿必以寂寞为恨。弟须安日醇醪,频我
佳什,便是消遣妙方,石圉赛梅,可曾开否,幸浇杯茗,为我致吃花神,只在二
十日左右,使即鼓撒而归,当以新章见赠也,恐卿悬眸,便中附报。不悉。

  真生看书,晓得子昂归期在即,顿觉怏怏不乐。惠娘低头凝想一会,笑向真
生道:“依着贱妾,便有一条妙计,可以久远欢娱。只怕郎君未必肯听。”真生
慌忙诘妙计安出,只见惠娘指点数句。有分教:

  后庭巧赚痴情种,酿出风流一段奇。

            第二回痴情士邀欢醉美婢

                诗曰:

  花映红楼落妾心,近来幽梦作巫云。

  流鹦只解双双畴,紫燕何曾肯失群。

  翻笑才郎痴最极,并妄红颜浑不惜;谁知妾意即郎意,别送春魂成比翼。

  真生一见子昂归信,慌忙问计惠娘,要寻一个久远之策。惠娘道:“我有一
计,最为稳妥,只要郎君舍着自身,方可相处。”真生笑而问说:“姐姐怎说这
样囫囵话儿,有何计较,望即明白说来,无不依你。”惠娘道:“郎且从容暂住,
妾夫若归,先往城里旧宅,等着文绣报到,那时回去未迟,只是安慰令堂,即折
柬往拜,托以久慕盛名,特将出稿求正,则姚郎必然大欢,倘若或留过宿,初宜
固辞,直俟坚恳至三,方可住下,还只怕郎之贵体……”当听到贵体二字,微微
含笑,便又顿住了口。真生道:“若要小生造谒不难,只恐姚君未必见留,即便
留下,与卿内外隔别,那时只害相思,怎能会面?”惠娘道:“妾夫性,酷有龙
阳之好,所以置妾园墅,来往虽频,不过饮酒赋诗,未尝少有枕席之爱。每日间
往往指妾叹说,昔汉文帝萎一邓通,不惜以陵铸,予夙负情痴,奈何杳莫能遂,
顾安得一意中人,姣好如子,与之流连筋咏,方足以释我风月之思,而生平志愿,
毕于此矣。其酷嗜如此,妾虽志侍奉,而姚郎曾莫之顾也。令以郎之美色,温然
如玉,十倍于妾,假使姚郎得见,定然喜悦,得其所爱,而后与妾相亲,殊为易
耳,特恐郎以贵作自践,未必肯为狂押押耳,除此之外,更无良策,或可或否,
惟郎自裁。”真生听说,不觉面颊涨红,沉吟半晌,恍然答道:

  “若是藉此得与卿无间,区区鄙质,何足为惜。”遂即商议停当,安心过日。

  忽见文绣急急地进报说:“相公回来,已往城内旧宅,只在明早即到,先着
我报说一声。”惠娘便收拾些酒饭,把与文绣吃了,打发去后,等至黄昏时分,
向着真生再三叮嘱,即唤灵芸,悄悄的送出园扉。灵芙向着耳边说道:“前夜若
非贱妾引你进来,怎得与我家嫡嫡嫡的人儿相亲,休忘记了我。”真生回身抱住,
连连亲嘴道:“不待汝言,我已有心久矣,终当与子作阳台梦也。”惟恐为人撞
见,急忙趋出门外。

  回至家里,郎氏又喜又恼,泫然泣下道:“我做娘的,暮年所靠,惟汝一人,
汝乃以看灯为由,在外游戏,一出数日,昼夜不归,使我倚门而望,怎生放心得
下。”

  真生不敢直说遇着崔氏,假托友人姚子昂款留不放,又说:“子昂有一别墅,
就在城外里许,再三邀儿到彼读书,凡因母亲在家,未曾回履,所以特来禀知,
只有明早,约定过去,一则藉他讲论,学业有进益,一则子昂家富足,不计饭资,
儿自先去,把那卧房收拾停当,便即着人搬取书籍,伏望母亲宽心在家,不必为
儿忧虑。”

  郎氏虽有见识,毕竟是个女流,被着真生哄信,欣然允诺,当夜无话。

  次日饭后,真生写一名柬,并将同社会课文稿,放在袖里,辞了郎氏,竟到
城外拜望姚子昂。那子昂已于清晨出来,正与惠娘并坐细谈,忽见文绣持柬送进,
那柬上写道:

            通家眷盟弟真楚玉顿首拜

  姚子昂向来晓得真连城美貌无比,当日看了名贴,听说亲来拜望,心下大喜,
连忙整衣出巡,只见真生秀发齐眉,姿容如玉,身上着一件粉红色的花帝夹海青,
内里红袄子,足穿绞袜朱履,打扮得十分整齐,姚子昂仔细一看,骨头已酥了半
边,慌忙谦让施礼道:“久慕真兄,奇才雅望,时刻系怀,奈因微末,不敢冒分
识荆,忽辱赐顾,殊为万幸。”口内殷勤曲叙,只管鞠躬拜伏在地。足有半个时
辰,方才整椅坐定。真生道:“兄翁名重斗山同,弟辈向来最仰,兹特竭诚谒见,
欲以拙执,主教大方,幸勿吝惜如象,即为斧削。”遂将文稿递与子昂。子昂接
来,展开首篇,细细的读了一遍,击节赞赏道:“奇才,奇才。于建仅以文称,
卫玫徒因貌重,真兄,可谓才貌兼有。”遂即连声唤茶,里面惠娘已把茶叶整备,
使着灵芸捧出,茶食细叶,摆满一桌,姚子昂取过茶过来,满满斟送,殷勤相劝,
笑容可掬。既而茶罢,真生起身告别,姚子昂一抱拖住过:“幸晤清标,正欲谈
心竟日,顷已命价蔚苡,岂有就别之理。”真生只得回身坐下,姚子昂取出一本
娇红传,说说笑笑,看了一回,只见灵芸把酒肴捧出,姚子昂深以惠娘凑趣,怎
知惠娘亦为着自己的心上,两人就在书房对酌,真生饮了数杯,双颊晕红,愈加
娇媚,姚子昂禁不住欲心大炽,微微笑道:“此地清静,仅堪肄业,倘蒙雅爱,
不以荒芜见却,就在敝墅下帷。”

  真生点头唯唯。饮了数杯,又欲告别子昂挽抉,固留道:“既蒙施,愿获从
容,且天色更暮,敝房床帐俱备,兄弟拘拘然,故作客套耶。”遂以巨杯斟满送
来,真生接来一口吸干,亦以巨觞斟得满满的,双手送与子昂,子昂酒量,原是
不济,为着真生答劝,只得勉强饮尽,不觉醉眼乜斜,莞然笑道:“崔子有诗赠
兄,谁想尊容姣好,果与美人无二。今夕若得以倚玉,可谓有缘。”真生亦佯作
醉态道:“斯文相与,子昂仍喧洒见谑。”言讫,便头靠在桌上,鼾声睡去。

  惠娘立在屏后,露出半身,嘻嘻笑道:“此郎谁氏之子,面带桃花,生的这
般美貌。”子昂急忙摇手,令勿高声。惠娘招唤近前,附耳低言:“君意欲捉醉
鱼,妾故以醇醪同,但君只顾自己欢乐,何以发付妾身。”子昂笑道:“累也。”
遂唤灵芸,秉烛进房,把香炉烘被,轻轻的挨近真生身侧,移火一照,越觉丰容
媚丽可爱,子昂带着三分醉意,顿觉春兴勃然,霎时间接捺不住,也顾不得真生
醒来发恼,唤着灵芸,一同扶到塌上,真生假装沉沉睡熟。任从子昂解衣卸裤,
只见遍身肌肤,洁白如雪,温柔细腻,香气袭人。子昂亦急忙忙的除衣服,钻进
被内,就从背后伸手抱住,把些津唾涂抹了,随即将尘尾紧紧顶进。原来真生侧
身向里而睡,两腿夹拢,任你用力乱项,哪里得进分毫,真生却作梦中惊醒,忽
地翻身向外,推开子昂,大怒道:“我与汝斯文体面,怎么将酒搂抱戏狎,岂是
该书人所为。”子昂陪着笑脸道:“因为斯文一脉,必须体肉偎贴,深入不主是
知已好友。”真生道:“若要从汝不难,必须依我二件,一要指凤誓,除—身之
外,悉听真连城随意取用,无所吝惜。二是婢女灵芸,伴我同睡,方才依你。”
子昂抑头大笑:“依你,依你,古时朋友,尚有刎颈之交,何况身外之物,并一
粗婢,岂于知己而有所吝惜乎。”此时惠娘同着灵芸尚在门外窃听,不期子昂开
门出来,劈面遇着,惠娘三脚两步,急忙趋避,灵芸落后。亦欲转身过去,却被
子昂唤道:“劣丫头,你的造化到了,那真官人要与你同睡哩。”灵芸低头含笑
道:“羞羞答答,这人怎么使得?”口虽推阻,脚儿早已跨进门槛,遂即吹火上
床。真生居中,灵芸在内,子昂靠外,俱一头睡着,便令真生覆身难卧,欣圯臀
儿,子昂伏在背上(此处删去一百二十七字),灵芸睡在被内,哪里忍耐得住,
口里咬着被角,只把双手摩弄阴户,两腿俱湿,等到子昂弄完,将及三更天气了,
真生肉具坚硬已久,遂好扒在灵芸腹上,又值牝口流满阴精,已是湿浓浓的,所
以一挺尽根,毫不费力,两个嘴对嘴,互把舌尖吞吮,四只玉臂,紧紧抱住,下
面臀儿欣凑,上面鼓勇射入,灵芸初尝滋味,自然芳兴愈高,真生亦以阴户紧浅,
不觉春眩如炽,及抽到五六百之外,灵芸觉得遍身爽快,盈盈含笑,连呼亲肉心
肝,不绝于口,既而云收雨散,已是五鼓,贴胸勾颈,搂抱而睡。等着二人睡熟,
子昂已想着惠娘,甚觉可怜,披衣而起,开门进来,惠姐因为灵芸在外边得与真
生同寝,愈加气恼,按不住欲火熬剪,胡思乱想,整整一夜不曾合眼。

  忽听得子昂唤响,叫起开门,连声骂道:“短命贼,三个人合着一床,好不
不害羞的涎脸,抛得我冷冷清清,哪里管人死活。”子昂钻到被内,一把抱住道
:“特来解你的痒,体得恶口伤人。”惠娘伸手把着肉具,着实打了一下道:
“闪开些,这样的东西,莫要与我混帐。”子昂带笑骂道:“好一个假撇清的骚
货。”遂将尘尾,一挺而入,尽根抽送,一连就有数百,那惠娘渴望多时,凭你
狠命乱顶,怎解得满怀欲火,正在干得热闹,忽闻灵芸乱声叫道:“相公快些起
来,门外有人敲响已久,说有要紧事情,急要面见哩。”原来崔启云被仇诬告暗
通流寇,一时间,河南闯王自成作反,正在严急之际,本县知县差着役差,于二
更时分将启云收狱,所以差人早起,特来报知子昂,子昂被着灵去连声催唤,只
得披衣而起,起门诘问听说贼情重务,吃了一惊,惟恐株连牵害,也不及梳头洗
脸,急向灵芸道:“好生款待真官入,切莫要放他回去,我速急就来的。”说罢,
即与差人同入城内,打点衙门使役,又到狱中安慰启云,一心为着真生牵挂,急
忙忙的赶回府上。

  已是傍晚,趋进书房,却不见真生在内,便到厨下,唤问灵芸,灵公嘻嘻的
笑,但伸手指着惠娘卧室,子昂早已会意,轻轻的推进房门,只见惠娘卸下阵地,
坐在醉翁椅上,真生立在椅边,把两只一点点的三寸金莲,双手捧起,急顶乱抽,
正在兴浓之际,子昂脸色涨红,厉声发恼道“好好,干得有趣。”真生慢慢的扯
起裤腰,回头笑道:“姚兄,姚兄,暂请息怒。曾不记夜来指火设誓,除一身之
外,悉听真生取用之言么?况鄙躯业已供兄狂荡,岂以尊嫂独不可为我所爱乎。”
惠娘亦叹息道:“妾与君名虽三载夫妻,岂意别赴阳台,使妾秋冷余寒,捱不尽
窗前夜月,今君幸获真郎,自然曲欢尽娱,妾独鲍瓜也哉,焉能紧而不食。”子
昂听罢,哑然失笑道:“只有一男可娶数妾,岂可一妇可配二夫,晃我一时没了
主意,这也只索罢了。”即唤灵芸,整理夜饭,三个人一块儿坐下饮酒。真生道
:“今夕之会,可谓缩缘非浅,愿各赋一绝句,以纪斯盛。”

  子昂歇然首肯,明朗吟道:颠倒鸳鸯亦太痴,此情岂许蝶鸯知;从今欲觅风
流会,花满珠帘月照时。

  真生吟道:天赋情报诓偶然,相逢那得不相怜;笑予恰似花边蝶,丝被红迷
紫又牵。

  惠娘亦口占一绝道:一睹容光思风流,风流才子信翩翩;想君应犯故花然,
不独郎怜妄亦怜。

  三人吟毕,互相赞赏一遍,遂即呼拳角彩,尽欢而饮,连那灵芸,都吃得醺
醺沉醉,将及更,子昂停杯而起,笑谓真生道:“子来灵芙,既已作并头莲,谐
云雨梦,岂知小妾,亦涉私情,子可谓便宜大甚。今夕大会,须要尽欢极娱,休
得再如昨夜,故意做作推托。”真生含笑道:“君既慷慨多情,我亦何难领教,
所谓有心开饭店,哪怕大肚汉。”子昂又说:“俺三个人,仍做一床,不须下帷,
亦不要吹灭灯火,尽予之兴,然后听了另图欢会。”真生点头而应,遂令收拾杯
盘,烧汤浴脚,惠娘脱得精赤条条,先向里床睡倒,子昂拥着真生(此处删去一
百六十字),宛与妇人无异矣。

  且说灵芸与那老婆子在厨炉下,急忙收拾进房,将门拴闭,老婆子在前,灵
芸在后,打从惠娘的床前走过,只见子昂捧着真生,着实抽进,只渍渍有声,老
婆子头也不回,疾忙跨进,灵芙斜着眼眸看了一下,忍笑不住,进入后房,勉强
和衣而睡,要使老婆于睡熟,方好起身窃听,怎么老婆子翻来覆去,约有更余天
气,淅淅索索,倒枕捶床,等不耐烦。只得跨足下来,伏在门首,侧耳听时,原
来子昂与真生舞弄未歇,惠娘连声骂道:

  “短命贼,弄了这半夜,把我没奈何得够了,也该罢休。”子昂亦戏骂道:

  “小淫妇,你且从容些,若要完事,再得一天哩。”惠娘又哀恳道:“我的
亲老爷子。可怜我其实有些熬不过了,快些让我罢。”子昂并不做声,又有顿饭
时,方才作罢,不多时,只认得床脚摇动,渍渍抽响,惠娘口内咿咿呀呀,娇声
婉转,直呼道:“我的亲亲心肉,把我牝心都射破了也。”真生道:“还只怕东
西太短,射不到哩。”两个一头活,一头抽送不歇。灵芸听了一会,不觉小肚之
下那件话儿便又翻身醒来,远远听那边房里,兀自振响未息,偏生作怪,那老婆
子口中哼哼不绝,也象与人云雨一般的,再侧耳听时,果是牝中抽响,急急的响
了一会,那老婆子却又含笑吟吟,浪声疾呼,灵芸不胜骇异道:“难道果然有个
汉子,与那临死的老妇人睡不成。”忍耐不住,只得起身唤问,正是:

  春风只会酣罗帐,老蚌谁知兴亦高。

          第三回颠之倒之三人做两对夫妻

                诗曰:

  美色人所慕,不独在蛾眉。

  钟情正我辈,岂惧世俗风。

  美哉真楚玉,天生俊丽英。

  崔襄诚诈诞,姚郎亦太痴。

  幻成双凤侣,峨弁而结缡。

  奇情适相值,风流冠一时。

  当夜灵芸朦胧睡去,耳边厢猛听得老婆子娇声浪气,牝中渍渍弄响,恰象与
人交合的一般,慌忙抽身起来,步近床沿,再细细听时,被内虽则响动,却不象
有人在床,便低声问道:“老妈妈,你有什么妙法儿,也与俺杀一杀火,怎么独
自取乐?”

  一头说,一头伸手进去,向那小肚下,轻轻地捞了一大把,不觉一堆儿笑倒
也。你道是什么东西,原来是—根煮熟的萝卜,约有八寸八长,溜滑温热,双手
执了,向那老牝内一抽一提,正在爽快之处,不提防灵芸忽地伸身摸进,忍不住
笑道:“小骚货,歪刺货儿,这时候怎不睡着,反来与老娘厮混,想你听着那边
厢弄得高兴,也有些熬不过了,快些扒上来,待老娘与你射一个快活的。你再与
俺也慢慢的弄一会,可好么?”灵芸也不回话,急忙钻进被内,便把两只脚儿高
高竖起〔此处删去二十三字),灵芸觉得酸溜溜,痒兮兮,十分有趣,连声唤道
:“俺的亲妈妈,快把那萝卜心肝射死了我罢。”老婆子听见她淫骚愈发,也顾
不得手腕酸软,便又着着实实抽了一会,随后灵芸也直抠弄了更余天气,方才住
手。

  次日饭时,先是姚子昂披衣而起,真生接着惠娘,又睡了半晌,一同起身,
姚子昂笑对惠娘道:“你的身材,恰好与真郎长短仿佛。可把那新做的花绣衫裙,
并将包头簪饰,与他穿戴起来,看也象个妇人的模样么?”惠娘笑嘻嘻的开了梳
匣,就与真生改作女妆。原来真生的头发,足有五尺余长,所以梳得那时样牡丹
头,燕尾鬓,傍着鬓边,插上翠钗玉蝶,把一个大红花绔纱的袄儿,穿在上身,
外又罩着一领雅青色的绣花衫子,下面紧着罗裙八幅,不移时,打扮得袅袅娉娉,
宛然是一美妇,虽所谓沉鱼落雁之容,倾国倾城之色,不是过也。姚子昂呆着脸,
细细的相了会,欣然而笑道:“今人说着美艳,都以西子王嫱为誉,若与连城比
拟,只恐难定甲乙。所惜者单少金步莲耳。”惠娘也把真生一看,果然赛过美人。
但见;

  身躯婀娜,态度婷婷,鼻倚琼瑶,眸含秋水,眉不描而自绿,唇不抹而凝朱,
生成秀发,仅堪盘云譬一窝,天与骄姿,最可爱桃花两颊,假使试舞袖于吴官,
也应倾国。若设拽长裙于汉殿,定属专宠,红绵当中,亦有风流戏窟、白绞袜底,
何须随步金莲,正所谓,杨柳春萤别绪,芙蓉秋艳妒娇娃,又道是,谩夸洛水中
宵梦,直抵巫山一段云。

  真生自临镜细照,徘徊了半晌。不觉笑道:“天既生我如此之客,何不即使
变为妇人,就如西子杨太真一番,播一美人名色,使天下风流之士,思暮如狂,
咸愿一见而不可得,即不然,亦愿托身于平康柳巷,把那些轻薄荡子,个个魂杀,
不失为痴婆情种,奈何以男子而妇貌,翻为狂且之染乎。”惠娘亦笑道:“郎若
以妇人妆,能在街坊上行走一次,妾愿终身事郎如妻。”真生道:“此亦何妨。
今世之上,如脂如储,低首下气,乞怜于权要之门,虽则冠带巍峨,妇人无异,
倒不如我纵恣自好,又何妨巾帼罗网,即使终日行走可也,况于一次乎,但即既
为尔夫所爱,则卿与我姊妹也,妻妾也,然卿业已与我同皋,则我又为当之丈夫
也。子昂曰:”捧卿之意,半欲姊妹我有,我以千金所买之妾,不惜赠君,皆风
流之事也,子既戏为女妆,愿即戏谐合雹。今以后,子为我之妇,我妾即为之子
妻,月底绸缪,各寻凤侣。灯前貉结,互作鸳鸯,未卜子意,将无间否。“真生
鼓掌笑道:”妙妙妙。宜速整理吉筵,就使灵芸为仪,不妨在风流场内,大家戏
耍一番。那姚子昂原是痴憨脱洒,说得兴浓,连忙整备香烛果仪,先是真生同着
子昂行过礼后,即把簪钗卸下,改换男妆,然后请出惠娘,双双交拜,一般模样,
象那做亲的,参了家堂,拜了灶神,以至坐床撒帐,闹做—团。单单少得一班音
乐,并一掌礼的人,犹有灵芸,自幼习唱《迎仙客》,权做滨相,稚嫩帐词,美
生自制新语,以付灵芸。其词曰:

  撇帐东,桃花红褥绣芙蓉,鸳鸯不独双栖好,雄作雌兮雌仍雄。

  撇帐西,这番花烛实为奇,屏开孔雀欢声治,帘卷春风瑞霸罪。

  撇帐南,玉壶酒美共君甜。帐底销魂同映梦,胸前佩草为宜男。

  撇帐北,天长地久无间隔,三人心似一人心,两处情浓总一脉。

  撇帐上,痴情艳事非凡想,时时明月照双欢,往往轻风吹笑响。

  撇帐中,中栏喜气郁葱葱,鸳鸯绣带从新路,翡翠芳衾自此同。

  撇帐下,春宵美满应无价,彼非含蕊从非花,休把新红试白帕。

  每唱一句,灵芸故为婉转之声,引得宜姐绊姚男妇,无不眼笑得酸,连着惠
娘,也是堆儿笑倒及终礼而罢,有顷酒酣,真生授毫伸纸,赋诗一律其事云:

  红叶何须凭作媒,有缘应获到仙台;珠帘已逐春风捻,绣户休从夜月开。

  互角绸缎鸳鸯合,独寻笑语峡云来;惟预占断风流事,一树花开两处栽。

  那一夜,欢恋之情,不消细述。自后真生或作男妆,或为女妆,风流调笑,
曲尽其娱。

  忽一日,本县中尊把崔启云掘打成招,申文起解抚台。临行那一晚,同着解
差到来作别,惠娘哭得喉干声哑,流泪相送。姚子昂放心不下,只得买舟随往武
昌,真生在家,每日闲独与惠娘取乐。一日午后,忽见一个妇人,约有四十光景,
年纪虽晚,却生得清姿媚质,向着惠娘,深道万福道:“大姑娘先往观盲庵内,
点了香烛,就来探望姑娘的。”将次到门里,惠娘听说,一面吩咐桃点茶,一同
着灵芸出门,到门前,真生唤问道:“适时那个妇人是谁?”惠娘道:“乃是家
姐的随嫁秋莲,因为随姊烧香,便路望我,先着秋莲来报,不识少顷到时,郎的
意思,还是要见不要见。”真生道:“既是令姊,即是大姨,礼合趋安,安有辞
避不见,但不知即是那寡居的兰娘否?”惠娘笑道:“好一个不识羞的,就要认
着大姨来,那知我与你虽则恩爱,不过私订夫妻,若还说出根由,充我寡姊耻笑,
如果要见,除非改作女妆,待我权宜答应,切不可将那马脚露出就好。”真生点
头含笑,连忙对镜梳鬓,更换衫裙。只见灵芸急急的走进报道:“娘在那里,赵
大娘已进来了。”惠娘带笑趋迎,真生亦随出相见华,抬眼看那兰娘,怎生妆束,
但见:

  淡罗莺衫子,白素缎裙,嫩松松的梨花俏脸,不必满搽铅粉,光油油的乌黑
云鬓,编宜双幽梅。腰比小蛮,移莲步垂杨袅袅,口如樊素,吐娇声窍语盈盈,
正是汉宫稳色惟飞燕,吴国佳人说大乔。

  从来俗语说得好:“若要俏,须带三分孝。”那兰娘既有天然美质,却因淡
淡梳妆,越显得十分娇丽。当下真生—见,不觉意荡神飞,暗暗称美,就怀着偷
香窃玉的一点邪心,兰娘也把真生自上自下,仔细相了一会,使问道:“这位大
娘,从来不曾识面,可是妹夫的尊眷么?”惠娘答道乃是姚郎的表妹,真氏姑娘,
比着姐姐只差一岁。兰娘微微笑道:“向只道我姊妹两个,也有几分颜色,今值
真大娘在座,自觉形秽,只是初次幸逢,不该出言唐突,据着大娘这般美貌,可
谓千中选一,怎不把那金莲缚小,可惜,可惜。”真生亦带笑容道:“妾乃薄柳
陋姿,有辱大姐见爱,谬加奖誉,岂不令人愧煞,然奴家亦为大娘称屈,可惜这
样点点年纪,就是守寡,不知几岁上成亲,尊夫仙逝,经今已有几时了。”兰娘
听说,触动心窝,不觉双眸微磐,微微叹息道:“甫与先夫结合半年,即患弱症
而亡,已是一年零三个月了。”惠娘接口道:“端的是光阴迅速,记得随着姐姐
送殡到坟,掐指间,又是岁余光景,今年清明祭扫,定要和姐姐同去哩。适时秋
莲报说,庵内点烛,可是向来有愿,或是近时新许的。”兰报道:“为因爹爹,
遭了无妄之灾,祸被贼官在问,这番起解都堂,料必多凶少吉,故特办一柱愿香,
恳求大主慈悲默法。”惠娘道:“姐姐且免烦,闻得新到按台,严明清正,我已
嘱托姚郎,候着投文之后,即趁日期赴吉,料想皇天有眼,决不致冤沉海底。”
说罢,催唤灵芸,捧出肴果,摆在—只杨妃脚的金漆桌上,真生要让兰娘首席,
兰娘再四推逊了一会,只得坐在左首,真生即于右边。对着兰娘而坐,香娘坐于
真生肩下,三个人一团儿坐定,说说笑笑,饮得兴浓。真生每把兰娘细看,兰娘
也时时注视真生,有顷酒阑,真生唤取笔墨,向着兰娘,笑道:“贱妾有幸,得
与大娘相会,虽则略识几个字儿,不敢藏拙,辄欲以俚言为则,深以驴鸣犬吠,
卿以博大方之—笑耳。”兰娘道:“奴家目不识丁,安辨诗中趣味,既蒙赐教,
敢不求领株玉。”真生不假思索,提起兔毫,顷刻间,挥成五言一律道:

  疑自来姑射,春风掠鬓多;幽梅讶素影,新柳学织蛾。

  敛恨莺难以,知间卓岂过;不须窥皓魄,只尔胜嫦娥。

  兰娘念了一遍,又是一遍。莞然而笑道:“妾虽孤处,岂敢放肆窃笑嫦娥,
有辱榆杨,能无愧汗,至云知卓岂过,则非知我之言,妾自赵郎弃世以来,敛眉
惠幌,形同春后残技,避月幽窗,心与雪冰同冷,从来不喻官商,纵有琴音,亦
不愿闻之于耻,何竟以卓文相比,无忧谵妾乎。”惠娘急将诗稿夺去,放在一边
道:“大家尽兴吃杯酒儿,何必做此冷淡生活。”即唤灵芸,折进红梅—枝,着
令绯桃击鼓,闹喧喧的将花摧递。真生向着惠娘丢了一个眼色,惠娘心下意会,
暗暗嘱咐绯机,候着花在赵大娘手内,便须停鼓,兰娘那里醒觉,被着二人做弄,
一连饮了数杯,倒是秋莲眼乖,忍笑不住,俄而花又传到兰娘,兰娘接到手,急
欲道付真生。真生携缓不接,而排鼓声已绝矣。秋莲从旁抚掌道:“大姑娘已被
暗算,只怕要沉醉哩。”

  兰娘忽然醒起道:“是了,是了,怪道花在手,鼓声即住,原来被你两人使
计。”

  真生同着惠娘,笑得胜疼,俱是一堆儿靠在椅上,时已夜深人静,急命收拾
进房,兰娘要与真生同睡,真生心下暗喜,悄悄的问着惠娘,惠娘变色道:“语
言动静,犹恐露出破绽,你却忘记了自身,果是雌儿,可与家姊共睡得么?”真
生没奈何,勉强推却,那兰娘怎知就里,心上倒觉有些不快,坐在床沿,抬起那
嫩尖尖一丢儿的小脚,卸脱敛绢,重又层层裹束,把脚缠完,又向便桶小解,才
脱下了上下衣裳,钻进被里,那白松松的嫩腰,酥润润的香乳,全不遮掩,被着
真生了午卯西,一一瞧见,那一团欲火,怎么按捺得住,急忙吹灭银灯,钻到惠
娘头边睡下。

  原来房中,靠站南首,丁字样儿,排下两只梨木凉床,相去仅隔尺余,惠娘
只因多吃了几杯,未上床时,已先情兴勃勃,及伸手摸着了真生的那件活儿,真
挺挺坚硬如铁,便即举手相就,真生扒到腹上,把那尘尾插得进去,不上五六十
抽,牝中渐渐泛滥有声,惠娘附耳低言道:“家姊尚未睡着,你且缓缓而来,万
一被他听见,怎好掩饰?”真生口虽应,一心想着兰娘的那件风流流,簇新新妙
物,恨不得立时到手,遍身欲火上炙,赤腾腾的,真有泰山般高,沧海般阔,凭
你仔细叮咛,怎么忍耐得住,只管深一会,浅一会,用力抽送不歇,及弄到紧要
之处,惠娘只顾十分爽快,哪里记得兰娘,就在床背后,照旧咿咿呀呀,叫唤肉
麻,做出许多娇艳模样。

  不料兰娘果然不曾睡去,初时虽觉有些响动,也还不在心上,以后渐渐床脚
摇响动,连那帐钩,俱是叮当,撼动不已,始逡然道:“这也奇诧得紧,怎么女
人对女人,恰象云雨的一般,莫非这个真大娘,是一男子假扮的么?”又想道:
“难道惠娘背着姨夫偷汉不成,就是世间美貌的男子不少,也不信有此俊丽的。”
正在胡思乱想,忽听得惠娘口内,气喘吁吁,带笑骂道:“短命的戚,这一会儿
又被你着着实实抽了一二千了,把我弄得不好耐烦,也该知人死活,难道射死了
人,不要偿命的么?”真生亦带笑骂道:“小淫妇,不要掉慌,臀在那儿不住的
相凑,这般想要干,是个射不死的。”兰娘听到此处,已是了然明白,把那一年
零三个月的苦守冰心,霎时撤下,只觉牝内忽地作怪起来,恰象有十根疥虫攒活,
活痒活痛,着实难禁,便转道:“这件事儿,又该我孤独做的,妹妹有了丈夫,
还要与人私奔,这也算是一个骚发了。”又听得连声唤着:“亲肉心肝。你这东
西里面,觉得抽进抽出,是怎样光景,若肯细说,再与你弄个十分爽利。”那惠
娘答道:“臭贼囚,只管问他则甚(此处用去三十三字),其实妙不可言。”以
后语声渐低,不甚分明,只听得淅淅索索,一连抽响不绝。兰娘此时,欲要忍着
心,无奈遍身欲火难熬,欲要唤着惠娘,打做—路,又不敢启口,只得咬着被角,
把那津咽,更将两只脚儿紧紧夹牢,勉强支了一会,再侧耳听时,已是寂无响声,
但见窗上月光照入,照得满房雪亮,伸手去摸,牝户湿腻腻的,连忙起身拿纸揩
抹干净,偷将蚊帐揭开一看,两个头对头,嘴对嘴的,搂抱睡熟,兰娘瞅了一眼,
叹口气道:“自家姊妹,不以心腹相看,把一男子汉,扮做妇人哄我,却教我赤
身露体,全不提防,被着那厮瞧见,到了天明,我且不要说破,看他怎样隐瞒。”
心上不住的左右思想,翻来覆去,展转不能合眼,将近鸡鸣,反昏沉沉的神困起
来。

          第四回乐极悲生二凶酿一宵寄祸

  诗曰:阳台暮暮与朝朝,妹既多情姊更妖;窃得风流无限趣,羡君何福可能
销。

  其二:乐事从来不可长,风波倏尔作群殃;只因讨尽佳人债,也被狂峰恣采
香。

  到了天明,真生同着惠娘,揽衣先起,兰娘为因一夜无鼎,竟沉沉睡落,及
至起身梳洗已毕,步近床前,只见兰娘刚把那衣带络结,慢慢的贴了金扣,将欲
套上绣鞋,一个呵欠,重又靠在床栏上,虽则鬃横摸侧,粉褪脂残,但倦态如醒,
枕痕印颊,更有一段娇艳动人,真生笑道:“奴家最苦夜长,为何大娘,日长数
竿,犹觉睡魔未退。”兰娘道:“只因那狂鼠无礼也,终夜胡行,撩得人睡不枕
耳。”既而梳妆后,吃过早膳,真生从容问道:“闻得大娘素性好书,亦尝读西
厢传,而识崔张之事乎。”兰娘道:“淫词艳曲,妾所厌观。而况乎失身苟合,
尤非女子所宜诵读。”真生道:“崔张之事,千古以为美谈,不谓大娘,亦执着
道学迂腐之见,所恨妾非男子,假使得为张生,决不能遇见鸳鸯,把他轻易放过,
曾有一个介对,举以求救。”即念道:

  张琪游殿而现崔莺,奇遇奇缘。

  兰娘不假思索,应声对道:

  许行表褐而说神农,异言异服。

  正在笑未绝,只见惠娘打从窗外走进,手中扑着一只蝶蝴,笑嘻嘻的与兰娘
道:“这只娄蝶儿,乃是英台后身,姐姐爱他么?”兰娘微笑道:“曾闻祝英台
以女扮男,岂料今世,反有以男扮女,只怕此蝶不是祝娘后身,乃是梁生所化。”
惠娘听见语有来历,登时双颊涨红,兰娘又笑道:“我本欲将汝放去,怪汝胆大
性狂,辄敢闯入花丛,应得何罪。”真生道:“大娘不要错怪他,岂蝶能恋花,
花自迷蝶尔,即使治罪,不过和好。”惠娘慌忙扯着真生,走到后房静密之处,
再三埋怨道:“我何等叮嘱你,你为何出言绝不谨慎,适才我家姐姐,语中带谚,
未必无心觊觑破机关,令妾羞愧何地。”一边惠娘自和真生说话,不料兰娘也把
秋莲悄悄唤过,备以夜间听闻,摹述一遍,秋莲又是一个淫骚之妇,骤然听着真
生底细,心中便觉痒痒,急忙点头道:“不差不差,怪道金莲太大,语言太粗,
原来果是狂童乔扮。”

  走入厨房,扯着灵芸,诘问其故,灵芸含笑不语,再三诘之,灵芸道:“真
亦是真,假亦是真,总与秋嫂无干,何劳垂问。”秋莲带笑骂道:“贼小淫妇儿,
想必也被那生开了痒窃,所以隐瞒曲护。”灵芸亦戏骂道:“什么那生不生,你
若不是淫妇,怎说着男子汉,便是这般殷殷着意。”两人一递一答,恣意谑了一
会。得到午后,兰娘同着惠娘下棋,真生独自一人,步到花边,徘了半晌,四顾
无人,便即立向石边小遗,不料秋莲有心,早已躲在花阴偷窥,远远的张着了那
根五寸长的尘柄,拍手揶揄道:“我道是真大娘,原来却是一个偷花贼。”真生
闻声笑,慌忙挹头一看,见是秋莲,便如飞的趋飞过屏,拦腰抱住,秋莲并不推
阻,也便搂着真生亲嘴,真生道:“你家大娘,守寡多时,免不得春心发动,我
要央你做个撮合,你可肯么?”

  秋莲点头道:“要我做个蜂媒蝶使,事亦不难,只不知何以谢。”真生道:
“小生孤寒之士,量无金帛奉酬,既蒙金诺,愿与子先赴阳台,以尽其兴如何?”
秋莲微微含笑,即于碧桃之下,芳草之上,解松裙带,搂住云雨。原来秋莲年纪
虽老,那活儿肥肥腻腻的,十分紧暖,更兼寿衬肉麻,勇于承受,引得真生兴发
如狂,急急的尽根送入,为之盘旋顿挫者,约有五百舂,秋莲浪声叫道:“我的
亲亲乖小肉儿,只道你还是个嫩货,却有这般本领,怪不得那灵芸小淫妇,与你
通线做脚,遮隐不言。”真生亦呼有趣,正在酣战之际,忽闻疾声叫唤,只得草
草完局,真生道:“所托之事,幸乞即为图成。”秋莲整衣而起,低声应道:
“你有心,他也未必无意,虽仗我花言巧语,婉转先容,也要你拨寸撩云,乘机
有手。”言讫,疾忙进内,乘间以告兰娘,兰娘为之首肯。既而晚间饮罢,淡月
笼窗,真生朗声吟那昔贤诗句,以拨兰娘道:

  细看梅花珠有意,安排清楚到罗浮。

  兰娘默喻其旨,亦以旧诗答道:

  雌兮得雄愿已足,雄兮将雌胡不知。

  惠娘虽敏,竟猜不出两人心事。惟催促道:“据我看来,倒不如:

  拥囊卧看窗前月,何必纷纷说旧诗。“

  遂即灭银灯,解衣就榻,那真生之意,虽在兰娘,免不得略把惠娘发付,俄
而二更将尽,候着惠娘酣睡之际,便即悄悄下来,跳过兰娘床上,兰娘向来寡处,
尚可勉强支吾,那一夜,为因等着春生,春心勃发,顷刻难持,只得把那凤夹牢,
侧着耳朵,听其响动,到了夜分时候,转觉牝中发痒,难伸难缩,遍身欲火如焚,
及至真生跳上床来,反觉害羞,真生扒到腹上,就将双股推起,把那尘尾一挺尽
根,也不暇唤问(此处删去二十七字)只管那深深抽送,那花(尸穴)之妙,毛
疏肌嫩,又紧又浅,不亚惠娘。一连抽了数百,兰娘觉得怡然爽快,那里还做得
酣睡的模样,不觉两手把那屁股紧紧攀定,下面臀儿不住的耸起相凑,正是云当
旷后心尤荡,战到筋时兴愈浓。真生故意把那肉具拖出牝口不动,急得兰娘不能
忍耐,连声骂道:“短命的贼,我以冰心玉操,一旦被污,反要作耍弄人么?”
真生微微含笑,不动如故,兰娘无可奈何,只得哀恳道:“亲亲心肉,你也要怜
人痛痒,倘若弄死了人,须知偿命的哩。”真生低低唤道:“我的知趣的爱卿,
晓得你久旷之后,欲火太炽,故尔徐徐含养,当与子作一番医战,以尽欢娱,何
消这等着急。”遂即尽根柄入,狠命狂抽,一口气就有千余,乃问道:“卿亦乐
乎,可以罢了么?”兰娘笑喘吁吁,娇声应道:“乐则乐矣,当与我再为骤驰,
未可已也。”真生便把金莲高高推起,一深一浅,鼓勇冲突,复为狂荡久之,又
问道:“我的本领如何,可以中卿之意么?”

  兰娘道:“先夫三度,不足以抵郎之- 度,妾自结婚以来,从未历此妙境,
霎时间遍体酥麻,魂灵儿也被郎摄去矣,幸忽再问,任了狂荡可也。”真生却把
兰娘放起,推开鸳枕,着个翻面覆卧,双膝柱席(此处删去七十八字),惠娘忽
自梦中惊醒,既不见真生在侧,慌忙起身下床,也不及穿上衣裙,赤着身体,带
过去揭开帐子一看,那一夜旬有四月,月色盈窗,照得满房雪亮,两个人,一高
一下,在在云酣雨骤,不觉怒道:“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守寡节妇,偏会惫夜偷情,
岂不愧耻。”兰姐笑应道:“只因贤妹善于偷汉,愚姊不材,卿乐效。”惠娘十
分含着醋意,又气愤的道:“纵或春是易荡,不妨各有所私,岂可强窃行奸,夺
人之爱。”兰娘道:“妹妹说的活儿,殊为欠理,那真郎非汝丈夫,既可以私于
尔,亦可以私于我,尔着恼,我偏不恼。”真生看见惠娘精赤条条,便伸手一把
拖入被内,道:“我的亲肉,不要冻坏了身子,你也上床来,大家同睡罢。”惠
娘恼上一阵道:“好一个负心短行的贼,你既有别人,何消忧我冻坏。”真生道
:“若肯依我,容当均尽其欢,必欲争闹不从,明日便须告别,岂可因我一人,
伤了你姊妹和气。”兰娘夹耳根打了一拳道:“臭贼囚,说得好大话儿,既奸其
妹,复私其姊,却不太便宜了你。”

  真生趁势一把,扒到腹上,举着尘尾就刺,登时云雨起来,连连抽打,不计
其数,惠娘到了爽快之处,一般也是乱声叫唤(此处删去十字),顷刻间,罗巾
两换,兰娘在旁看着两人欢恋之快,越觉骚痒异常,十分难过,不住哀求道:
“忍心短命的冤家,你们只顾自己快活,却教我怎生捱耐。”真生只得丢了惠娘,
扒过来与兰娘交合,只是干了多时,那件活儿已是软当,不似初时坚举,直等摩
弄了一会,方能塞入,刚刚六七抽,即已一泻如注,急得兰娘翻身扒起(此处删
去二十二字),遂即重赴阳台,着实狂弄了一会,又与惠娘抽上千余,方才完事,
不觉鸡声唱起,东方微白矣。自此真生鲜衣朱履,不复更为女扮,每夜同着姊妹
两个,轮流欢靖,不消细述。过了月余,忽见书童文绣,急忙报进道:“相公回
来了。”原来崔启云之冤,发台清正,驳发按察司审明得豁。当日一同回到地上,
相见之余,悲喜之余,各自慰问了一番,兰娘因子昂已归,不好再住,只得暗与
真生订约,含泪而别。不题。

  且说本县学中,有一高梧表唤栖凤,与姚子昂自幼同窗契厚,忽一日,到来
探望,闲话之间,子昂备誉真生之美,那高秀才亦有龙阳之癖,听说真楚玉十分
美质,心下好不动火,固请相见。子昂便着其生出来,揖毕就坐,但觉琼姿倚质,
光彩映人,高梧啧啧称誉道:“武夫顽石,过蒙雅鉴谬褒,将无增其愧赧。”高
秀才恋恋不舍,直盘恒至暮而去,次日清晨,即持简相请,并馈玉签金扇数物,
真生知其来意,托以冒寒,而壁其所馈,过了两日,高梧又亲自来邀,子昂推避
不见,高格大怒,当晚遗人致书发话道:

  真子可为兄友,亦可与弟友,所谓大家骰盆,人人可掷,岂日楚材而惟晋用
那,兄乃擅壁托辞,曾不念畴昔同袍之谊乎,恐倾家不独女色,若复执迷,终贻
后悔。

  子昂看毕,怒气勃然,将书扯得粉碎,又把来人骂了一顿,那人默默回去,
备细的高梧,高梧愈加气愤,忽见堂兄高祥,趋进疾呼道:“栖凤贤弟,有一桩
绝大富,从天降时,可欲与闻否?”高梧便把怒容放下,慌忙邀进后边静室,备
问其故,高祥道:“今上虽则厉精图治,怎奈朝臣各立门户,触空谈,窃见李自
成,众推豪杰,所以兵不血刃,竟有河南之地,远近士民,无不望风归附,今拥
兵数万,带将百员,欲窥有一爱将,唤做王思用,与我曾有一面之识,近日带领
心腹健勇四十余人,改服更名,寓在城隍庙内,昨特我到寓,备说闯王不日便取
扬地,黄郡替拎,俱已密约通谋,又遇心腹将士,四处散布,城破之日,必至玉
石俱焚。为此愚兄来与弟商议,可否之间,奉为一决。”高梧欣然笑道:“岂不
闻子兴氏不过包览闲事,为人解纷排难。所得几何,既有这般机会,岂可错过,
便当纷写本省之图,速去献策为上。”高祥大喜道:“我道贤弟有些主意,果然
所见不差,只是事不宜迟,今晚约了王将军,指日就去为妙。”高梧道:“且慢,
小弟还有一件心事,正在无计可施,意欲乘此机会,相烦王思用,少助一臂之力,
未知可否?”高祥笑道:“临阵对敌,乃是这样大事,他犹视作等闲,若在吾弟,
不过要他为报仇雪愤,有何不可,但不知为着哪一件事情,愿闻其详。‘高格道
:”小弟这个毛病,吾兄向所熟知者,近来一真连城,果有十分美貌,岂意姚子
昂恃强擅据,几次差人邀请,那厮立意不肯放来。故在一宫,推欲王将军,为地
得真生,便当归李闯,死心效用。“

  高祥道:“既如此,就去当面一决。”原来王思用,乃是人府山阴县人氏,
年龄二十四岁,生得五短身材,面如冠玉,与高杰、郑天雄、周千里等,同为李
自成手上心骁将,先把那用兵机要,互相认识一番,高祥方说高梧要求抢劫真生
一事,王恩用欣然应允,立刻唤齐众贼,密令整备船只,以便劫了真生,即时回
去,当夜黄昏时候,高梧在前引导,众贼渐次出城,向着园林左侧,分头潜伏。

  再说真生那一夜,同着子昂,惠娘并坐饮酒,子昂笑向真生说:“我以外省
月余,精神俄翻,故尔抵家旬日,未及与子作彻底之娱,今夕三人,拼得同饮一
醉,然后互榜鸳鸯,以竟人间未有之乐。不识子可见许否。”真生道:“方图永
远欢娱,何必这般着急。”子昂叹息伍:“子乃聪明人,怎说此懵懂话,虽则尔
我相逢,‘清钟非偶,然恐子之年少难留,我亦浮生几许,’昔人有云‘既无长
白日,又无大药驻朱颜。’我每日三复是诗,不得不及时行乐耳。”既面酒至半
酣,惠娘谈起高梧在前引导真生道:“此君如鬼如魅,乃是好险之徒,深悔那一
日多与他相会一面。”子昂道:“这也不足为虑,凭他好巧百端,只怕无计奈何
得我。”正说得兴浓,内有一人大呼道:“休要放走了姚子昂。”姚子昂吓得心
胆俱碎,顾不得真生,急忙忙地从侧门逃出,躲要池边草内,举眼望时,只见众
贼,一个个执枪挂剑,鱼贯而进,子昂叫得一声苦,不知头脑,只得把那泥墙推
卸,跳出园外,乱声叫喊,此时将有二更天气,那此邻居,听说强盗抢劫、个个
惊慌,谁肯出门救护,直等众贼去后,书童寻唤,子昂方敢进入园内,检点衣资
器玩,所失不多,单单不见了真生,并惠娘、灵芸,都被抢去。于昂泪如雨点,
不觉捶胸号哭。

  次日,进来县尊,出捕挨揖,自亦同着崔启云,到处察访,杳无下落,每至
花晨月夕,思忆真生,无不泪零如雨。正是:

  谁言褒妹能亡国,始信琅朝解误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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